中医理法方药初探

【作者】:谢永玉
【作者单位】:浙江泰顺县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
【发布时间】:2011年09月29日
【正文】:

中华民族瑰宝中医药,源远流长,博大精深。中医是中国传统医学,是研究人体生理、病理以及疾病的诊断、防治和保健的一门综合性科学。它承载着中国历代人民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和理论知识,是在古代朴素的唯物论和自发的辨证思想指导下,长期医疗实践逐步形成并发展成具有独特的医学理论体系。在研究方法上,以整体观相似观为主导思想,以脏腑经络的生理、病理为基础,以辨证论治与理法方药在临床实践中融会贯通为诊疗依据,具有朴素的系统论、控制论和信息论内容。现就对理法方药这一理论的学习,结合自己实践中的体悟谈几点粗浅认识:

理,是中医理论。中医学理论体系是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,在辨证论治的思想指导下逐步形成的,它以天人合一的三个哲学观的整体理念和辨证论治、相似观(分形观)的循证观点为最大特色的祖国传统医学体系的基础与核心。中医基础理论的学说主要包括分形阴阳五行学说,藏象五系统学说(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肾系统),五运六气学说,气血精津液神学说(气:信息-能量-物质学三元多元说),体质学说,病因学说,病机学说及养生学说,分形经络学说等,其中以藏象学说为核心,信息-能量-物质学说为基础,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人体的生理、病理现象,并用于指导临床诊疗活动。

中医理论的精髓为辨证论治。现代医疗条件发达,辨证关键在于探微求异而达变。上海名老中医姜春华教授治疗早期肝硬化,认为据病理状态是淤血郁结,体质状态又是气虚脾弱,如此特点是病实体虚,虚实互间。至晚期,则其病本在肝,病机是虚,病原是瘀,病标是水。治疗上必须根据虚实情况,虚者先补后攻,实者先攻后补,虚实兼夹则攻补兼施,从而能取效。根据姜教授经验,学者曾治某患者心前区痛10年,屡治不效,细察其常中之微乃有“小腹胀满尿次多则,腹宽心痛也随之缓解”,故抓住小便一症,辨为肾阳式微,水气逆上凌心,阻痺胸阳,用真武汤煎内服2剂,犹获罩影之效。因此,善悟辨证探微求异,达变求本,常可柳暗花明。

法,是中医治病法则。中医诊疗疾病必须遵循在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理论指导下,根据脏腑、经络学说,结合四疹,运用八纲、六经、气血进行审证求因,辨证归类,指出疾病的属性、部位、性质,点明疾病的准确辨证,从而确实治疗方案,内容包括“汗、吐、下、和、温、清、消、补”法及治未病、治标与治本、扶正与祛邪、正治与反治、同病异治与异病同治、因时、因地、因人制宜和针灸外治等治疗法则的基本方法,把理法方药在中医临床实践中丝丝入扣,以实现中医治病有效为生命、治病治本为目的。

“医重证,药重性”,为保证中医在临床用药安全有效,让取材于动、植、矿物类的中药材,能消除或降低药物中的毒副作用,改变药性,提高疗效,严格规范中药加工炮制是关键。如川乌,生品有毒,经加入甘草、黑豆等(其它辅料)炮制后,其毒性大为降低,确保用药安全;天南星,用胆汁制后,其性由辛温转变为苦凉,然而牵牛子性味苦寒,有小毒,生用泻下力猛,经炒后毒性消除,泻下缓和等。

中药炮制,我遵循《雷管炮炙论》十七法,便于熟悉,自编了顺口溜:“炮炙煨炒锻炼,辅料得当,功夫硬;伏度镑炒摋煞曝露飞,质量标准。”在实际操作中处处以〈炮制法〉为准绳,善吸收当地老药工、名老中医实践经验。喜用本县百年“种寿堂”老药店常用盐、酒、童便、米泔水等多品味炮制知母,取其一药多用的经验。尤其对剧毒药马钱子的炮制,有我独具特色的制法,取生马钱子水泡,日日换水一周,去其皮毛切片晒干,入新鲜童便中再浸泡,坚持日日换鲜童便一周,取其晒干。根据〈炮制法〉规定依法炮灸研粉,成人每次吞服0.5克,试用无副作用后逐日增加,最多一次服药量不得超过0.9克,用于治疗陈旧伤、顽痹能获得较满意的疗效。

方,是中医治病之方剂。方剂繁多,药物千万,譬若江河,部帙浩博,难以穷极。“病有千变,亦方有万化”,方剂的严密,是“辨证论治”基础之必具。历代验方记载颇多,临床上且人效已不效,这关键在于如何能“以矢射的”。对古、成方不能食古不化,要善揭史书未传之秘,发古人未发之意。我喜用近代著名中医学家谢利恒的“温经汤”加减化裁,治疗女子带下等多种妇科病,屡用屡效。如寒盛加炒艾叶,炒小茴香;血虚加重阿胶、酒白芍;气虚重用党参、灸黃芪;肾虚加制杜仲、续断、菟丝子;宫寒不孕者重用紫石英;气滞加柴胡、香附、乌药;血瘀改白芍为赤芍,加失笑散、千年键。在临床中我既守经方为座右铭,又重用民间经验方。如沿用祖传白扁豆散(白扁豆、生姜各15克,枇杷叶、半夏、人参、白术各1克、白茅根9克,槟榔3克。)煎内服,治慢性肾炎,轻症肿退愈,重者善后能根治。此方虽方小而又宏,药少而效专。

临床处方,特别讲究药物配伍和药量大小的变化。例如桂枝汤中,桂枝和白芍的用量相等,就有和营卫解肌的作用;若白芍的用量比桂枝多一倍,就成为治太阳病误下,转属太阴,因而腹满时痛的方子;但小建中汤中,白芍比桂枝的用量多一倍,又配饴糖,就成为温建中焦止腹中痛的方剂了。厚朴三物汤、小承气汤、厚朴大黃汤,三个方药都厚朴。积实、大黃三味药组成,因三药的用量各方不同,就方名不同,治证也不同的量变至质变的结果。

方剂攸关人命,责任重大,不可不慎。在漫无边际的医药海洋中,不致力钻研中医药之真谛,甚至不学无术,草率从医,如舟遇礁浪,一触即溃。例;曾有人在汤药方中开蛤蚧一对;开羚羊角一支;有的认为乌贼骨是骨头很重,方开30-60克;甚至把葫芦巴当做葫芦的蒂巴;把破故纸当作旧窗户糊纸,让病家到处找等。虽是个别,但也应引起高度重视。中医方剂学是几千年来,亿万劳动人民和医务工作者是疾病搏斗,用心血凝聚的经验结晶。然而经验是取之正反两个方面,失败是成功之母。一个够格的中医学者,若接受成功经验灌输的多,渴求矫正医误教诲的少。这是不利于总结借鉴,寻流溯源,归真返璞的研究,更是亏对中医理论的研究和辨证论治的提高。我从小素爱中华医学,数拜名师,潜心钻研岐黃,体恤民情,济世活人无数,一度病家登门求医不断。这仅证明几十年辛勤劳动的付出,获得一点成功经验,固然可贵,但误治病例也不乏少见。例1975年秋我曾治一患者:男,37岁,舌冷如冰块已八年,体标肥胖,常胸闷暖气,肢体倦怠,舌质黯淡,苔黄厚腻,脉弦缓。求医十多位,服用附桂,参芪百多剂无寸功。当初,我只顾舌为心苗之窍,是心气之堤,故误诊为心阴亏损,阴阳失调,治宜补心气,调和阴阳。投方(桂枝龙牡汤)加味3剂,反使病情加重。自我深究,思之再三,始析误治之因在于本患病者系痰饮内蕴化热,阻遏阳气,故舌冷冰块多年。因而给予重新拟用(健脾蠲饮)茯苓、白术、茵陈、鱼腥草各30克,桂枝、小茴香各12克,甘草、草果仁、法半夏各10克,胆南星3克。日1剂,煎内服2剂,舌转温去桂枝加党参30克,再服2剂,治愈了多年的顽疾怪疴。综上病例分析,众医均囿于舌冷假象,忽视了辨证与四诊合参,未予深究其病本质,误投火上加油剂,故加重病人痛苦。幸通及时醒悟,痛惩自责,剖析误因,改弦易辙,力挽差谬,起到“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”的作用。这才是中华民族中医学经验总结的精华。

药,是中医治病的药物。中药按其形态可分植物、动物、矿物三大类。其作用和使用奥妙无穷,光凭学习教科书中所记载的知识,远远不能反映其全貌,必须扎实地研究,对其药物的性味、功能、产地及相互作用,做到熟谙了解,则用药如用兵,诸药如千军万马,任君调兵遣将,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。

药重性更是注重四气五味,四气即称寒、热、温、凉四种药性,每一种药物都具有其性和味,而分别从不同角度说明药物的性质,特点和作用;五味是指药物均具有辛、甘、苦、酸、咸五种不同的味道,五味代表药物具有不同的功效和用途,是药物功用的重要标志。药物的治疗均具有特性,包括药物的性味、归经、升降浮沉、有毒无毒等,统称药物的偏性,是中药作用功效的内在根据。例:都是同性药,可附子的热与干姜的热不同;石膏的寒凉与黄连的寒凉不同;桂枝的发散与麻黃的发散不同;麦冬的滋阴与地黃的滋阴不同;熟地补肾阴,且肉桂是补肾阳;同是一味柴胡,在甲方中是用它发散、和解,而在乙方中则用它升提作用。如一味大黃,生、熟、炭及用量大小的不同而起治疗效果有明显差别。麻黃本为发汗药,如配用适量的生石膏,则可减少它的发汗作用,而起宣肺平喘、开肺利水等作用;荆芥为解表药,如配防风、苏叶则为辛温解表药,如配薄荷、菊花则成辛凉解表药;防风可以治头痛,如配白芷则偏于治前额头痛,配羌活则偏于治后头痛,配川弓、蔓荆子则治两侧头痛。为减轻病老弱幼者服药难的痛苦,我常选用中草药鲜捣,或研制成敷料外用,可收到出奇制胜的效果,同时为中医治疗许多疑难怪病,另辟蹊径。

 “是药三分毒”,中医虽是天然药副作用比人工合成的西药要小一些,但也有些中药如红砒石、白砒石、水银、斑蝥、青娘虫、生藤黄等属剧毒药,国家实行依法管理;在治疗了疾病工程中,中药不可避免地会对病人的机体产生不同程度的损害,我国中医药学早就有研究,并采取有效措施。如生半夏、生南星均有毒性,而配生姜同用,两者的毒性被生姜减轻或消除,这就叫相畏;而反过来,后者可以削弱前两者的毒性和副作用,这就叫相杀;莱菔子能削弱、降低甚至抵消人参滋补功效和作用,这就叫相恶;对危害健康,甚至危及生命的相反药物原则上属于绝对禁忌。目前中医药界共同认可的配伍禁忌,有“十八”和“十九畏”。

总之,中医药学博大精深,要求我们深研善悟,精在明理。坚持学贵沉潜,不浮光撩影;法应知常通变,不按图索骥;用方贵在缜密,勿固执套方;药以胜病为宜,毋拘泥多少。如此方能左右逢源,药无虚发,治必有功。因此,振兴中华医药学,不仅是中医药爱好者有继承、发掘、提高、光大的责任,也是全人类求健康生存应该关心重视的一项造福众人的民心工程。

作者 Apa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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